*日常向的【假的】
*流水账剧情
*这真的是本篇婶
*少量私设
*今天份的ooc依然是我的
*上篇→审神者、落水、13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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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个是去年大年的时候打的年糕,别看量有这么多,最后也就分得人一口呢。”
“哦哦这个是上次大阪城,那个时候主上不是想接博多回来吗,为了小判大家都很积极,结果最后在地下挖出了温泉……”
“啊这是之前冬天下了大雪,大家打雪仗的时候照的,不过再回想一下,敢把冰雪直接塞到大俱利的衣服里面,各种意义上您都很头铁了。”
“还有这个,这个是万圣节您为短刀们做的衣服,好像还通宵了几天呢。话说您当时说做衣服的技术是跟南……南小鸟学的?”
……
清光翻着相簿,挨个的给审神者叙述当时的情景。
“说起来,您为什么会想到要看相簿呢?”
“主要是想看看过去的这些时间,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审神者抠着相册的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又垂下了眼。
“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是有些遗憾呢。但大家都过得很好,说明那个选择是正确的。”
“什么?”
后一句话声音极低,清光没有听明白。
“没事。”
审神者笑了一下,她脸上的神色掩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不甚分明。
“那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尽管您已经睡了快一天了,但现在情况特殊,也该多休息一下。”
清光收了相册,起身准备熄灯离开。
“诶……可是我现在不困啊……”
审神者在小声嘟囔。
“不行哦,小孩子要早点睡,不然长不高的。”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们无言的对视了十几秒后,审神者率先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清光也早点休息吧。”
清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肩上的垂发,点点头。
他吹熄了灯,轻轻把门拉上。
“晚安。”
“晚安。”
审神者也答到,余下的那句话轻飘飘的,连她自己似乎都没听清。
“能再见到你们,我很开心哦。”
2.
夜沉沉,天幕带着格外浓重的黑暗,连带着几颗不甚明显的星,似乎都要低到人类唾手可及的位置。
痛。
全身都痛。
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灵魂。
仿佛经受了惨烈的刑罚,每一根神经纤维都在叫嚣,应激性的急速跳动,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一些痛感。
歌仙在一片纯粹的黑里睁开眼,目之所及什么都没有。
在没有光线的寂静里,他似乎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嚎,伴随着支离破碎不成完句的话语。
“对不……对……起……对……”
是在道歉吗?
为什么要道歉?
“求…别走……我会想……一定……活下去……求……”
他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以后……乖……赘…对不……”
你已经很乖了。
歌仙想要这么回答那个声音。
但所见是一片虚无缥缈,他张开口,所出也是寂静无声。
那个甚至有些稚嫩的哭声还在继续,无边的难过和遗憾紧紧包围着他。
他在这里。
所以别哭了啊……
别……!
歌仙蓦的睁开了眼。
夜色下迷迷蒙蒙的,依然是熟悉的摆设,他还是在本丸里。
梦吗?
歌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撩了撩被汗湿的额发,他觉得一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仿佛那不只是单纯的梦境,而是切身经历过的一般。
付丧神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梦。
歌仙的动作顿住了。
可是他从没见过审神者流泪。
3.
鹤丸此刻也刚从梦境里醒来。
但不同的是,他梦见的是自己的记忆。
梦里的是那场惨烈的遇袭。
战场到最后,还能坚持显现的只有他一个。
审神者那时候还是小小的个子,艰难的接着他,像是一株被压塌的小树苗。
“主上,表情……很可怕哦。”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
用单薄怀抱搂着他的小女孩,脸上的神色极其扭曲。
混合着愤怒、内疚、恨意的种种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简直不像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而审神者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之后,稍稍放松了一些脸部肌肉,但嘴唇却依然咬得死紧。
他想要伸手替审神者抚开被咬住的嘴唇,但刚一抬手,就看见了满手血污。
鹤丸有些讪讪的放下手,却被审神者一把抓住摁回了她的脸上,还擦出了好几个黑红的印子。
“是我没用,对不起。”
他听到审神者这样低声说。
她的眼眶猩红得可怕,却没有一滴泪掉下来。
“这不是您的错啊……您还小,需要成长的空间。”
审神者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在等待政府医疗的救援,只是固执而焦灼的摇头。
“如果您真的那么替我们难受。”
找不出语言来劝说审神者的鹤丸,微微提了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上的疼痛,对着她柔声开口。
“那以后,您就陪鹤丸制造更多的惊吓吧。”
他没有用“我”的第一人称,而是用了名字这个代称。
“鹤丸”可以有很多个,但是“我”只能有一个。
而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如果生活什么事都是事先预知的,那心就会先一步死去。和鹤一起制造更多的惊吓吧,这就是我希望您所给的。”
“……我答应你,但是也只答应‘你’。你们肯定会好起来的。”
审神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了口,却依然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鹤丸惊讶的发现,审神者握着他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她执着而笃定的说着,仿佛是神明口吐箴言,一定会成真。
“你们会好起来的。”
那个时候,鹤丸一直以为自己会堕入永眠的黑暗,从未想过会再睁开眼。
而眼前是审神者,从没在人前显露过的灿烂笑容。
她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活力的语气说着。
“欢迎回来。”
可还是有哪里不对。
鹤丸望着窗外冷冰冰的月亮怔怔出神。
他似乎忘记了某个很重要的问题。
4.
“这个不是堀川国广,是三日月。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哪里像了......但您姑且这么记——堀川的眼睛比较大。”
“额......膝丸和髭切?嗯记性更不好的那一个就是兄长了。”
“五虎退?不不不,这是萤丸,跑得更快的那个才是五虎退。”
“嗯?这个是和泉守兼定,大和守安定在这里。尽管这两个人都是长发蓝色眼睛....您记住,个子更高的是和泉守。”
......
这边歌仙正捧着刀帐给审神者介绍其中的人员,但遮住名字后得出来的测试结果简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
不远处被点到名的安定一脸不愉快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用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高度。
“所以,你们跟主上最开始就是这么交流的?”
“嘛,差不多吧。”
清光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主上之前光是认清我们都花了差不多一个月,而且老分不清我跟长谷部。”
“嗯??这有什么不好认的?”
清光伸手在额头中间比了个“V”。
“都是中分。”
“……”
膝盖中了一箭的安定不爽的去了手合场。
而这边歌仙似乎有什么事,被长谷部急匆匆的叫走了,留着审神者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清光正准备上前搭话,脚步却一下顿住了。
审神者身后的拐角出现了一只野生的青江。
他跟审神者打过招呼,对着她端详了半晌后,唇形微微动了动。
审神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脸上出现了戒备,慌乱等等复杂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丝心虚,于是她抱着怀里的刀帐后退了两步似乎要逃走。
而青江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审神者慌张的想要挣脱,但是她此刻的实力就连鸟羽都过不去,更不要说挣开满练度的青江。
“喂,你也差不多一点吧。”
见到情况不对,清光赶忙走过去。
青江抬眼看他,手上力道一松,审神者顺势把手拔出来转身就跑。
“哦呀,看来今晚上又要被歌仙数落了。”
青江不甚在意的抱怨到。
“你老是喜欢逗她玩。”
清光叹了口气。
从前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鹤丸和青江永远能想出一万种招惹小孩子的方法,每天的日常就是攥着歌仙衣袖的审神者旁听对这两个人绝不重样的说教;
长谷部似乎想要安慰她,但又不知道怎么正确跟审神者交流,满脸焦灼;
而他跟药研扮演的,就是暗地里喊“打一架打一架”的角色。
“不觉得现在这个状况的主上欺负起来很有趣吗?”
青江歪着头笑了,满满的不怀好意。
“那么,你试探出来了什么吗?”
收敛了调侃,清光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微微缩了下手指,青江散去了指尖残留的灵力,摇了摇头。
“大典太和太郎去主上落水的位置看了一下,那里留着破损的封印痕迹,你应该知道的,主上的性格……”
“你知道一种叫塔马色的妖怪吗?”
青江突然打断清光的话,开口说出的内容没有丝毫关联,依然是笑眯眯的。
“诞生于人类的执念。”
“……这跟主上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反正你也只需要知道,这的确是我们的主上就对了。”
清光看着他无懈可击的笑面皱紧了眉头。
“各种意义上的。”
青江又补了一句。
“那我姑且相信你吧。”
清光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抬头纹已经越来越向长谷部靠齐了。
清光转过身,出发去找安定。
目送他离开,青江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他刚刚跟审神者说的是。
“你还有多长时间?”
5.
审神者在逃跑途中被烛台切抓了壮丁。
等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盘茶点,在走廊上遇见了小夜。
小夜以为这还是那个见到他就会扑过来的审神者,神情有些戒备的往后缩了一下。
但她只是端着盘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站着。
看她没有动作,小夜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两个人在尴尬的沉默中对视了一阵子。
审神者试探性的往前迈步,她另一根廊柱下慢慢坐了下来,把手上的点心安静的放到身侧,然后微微往小夜那边推了一下。
两人中间隔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
小夜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如果他有皮毛,现在估计肯定全都炸起来了。
而审神者只是把盘子再往他那边推了一下,歪着身子用手点了下放置的点心,再指了指小夜。
两个人像是两只互相试探的小动物,在彼此似乎陌生的气味里,寻找能让自己安心的那一点熟悉。
空气里仿佛响起了“叮——”的一声。
小夜微微往审神者的方向挪了一些,拈了两块点心,与之替代的,他回放了一朵手里刚摘下来的花。
花是淡淡的粉色,还带着微凉的晨露。
两个人达成共识。
审神者把花收起来,小心的别进自己的衣襟,然后端起盘子,对着小夜拘谨的点了点头。
她沿着自己本来的方向继续前行,两人的交流,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些日子里审神者极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她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仓鼠,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到躲回透不进光的黑暗里。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她的存在对于本丸里的其他人来说,就像一个巨大的BUG,同时也是新鲜的玩具。
大前天她看到三条家的几位在后院的树下玩,她鼓起勇气想要去打个招呼。然后被兴致盎然的岩融举起来抛高高,成功的让审神者白了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被丢出太阳系;
前天的审神者准备找药研拿安神的药物,结果正好错过药研在实验室的时间,推个门就兜脸糊上放置在门口的器官写实解剖横截面模型,吓得她差点直接昏古起;
昨天她预备出门采点做香袋用的药草,跨出门就一脚踩进了鹤丸准备的陷阱,跟蚕蛹似的被挂了一整个下午;
……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6.
于是在碰见走廊尽头坐着的长谷部时,审神者下意识的做了个后退想要逃跑的动作。
但又觉得不妥,于是整个人就僵硬的立在那里。
“这是新做好的樱饼……要吃一点吗?”
纠结了半天后,她端着茶点盘子,轻轻放在长谷部旁边,然后有些拘谨的卷了卷T恤的边。
长谷部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看到审神者眼底的期盼,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就像一只好容易从沙里拔出头的鸵鸟,有一丁点儿来自外界的打击,就会毫不犹豫把脑袋再戳回去,于是长谷部只有闷着头胡乱颔首。
审神者在旁边规规矩矩坐下来,隔了大概有一米的距离。
两个人各自吃着手里的糕点,又是一段难言的沉默。
“想问您一个问题。”
长谷部突然开口。
“什么问题?”
“在您心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自从审神者醒来后,他就没有单独和她相处过。
一想到从前她那样谨小慎微的样子,长谷部自己也觉得很别扭。
以前他似乎就从没看过审神者对他露出过别的表情,但感觉应该是有一次例外的。
是什么时候……
“……诶?”
听到这个问题的审神者有些惊讶。
“不……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您似乎有些讨厌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是完全没有的事!”
审神者难得有些急切的拔高了音调,下一刻又像被自己吓到,有些后悔似的咬了咬嘴唇。
“我、我绝对绝对,没有讨厌长谷部。”
过了半天,她才有些磕绊的说出这句话。
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审神者才慢慢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语速。
“长谷部的话,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呢。做任何事都会一丝不苟,就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拦你,一切问题你都能解决……”
“大概有时候会觉得,长谷部太过于精神紧绷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非常正式的样子,偶尔看不过想让你休息放松一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开口了会不会打乱你自己的步调。”
她用手小幅度的比划了一下,想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明确。
“因此,我觉得一定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已经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了,至少,不能再给长谷部还有大家添麻烦。”
“总觉得自己这个审神者不称职,所以,老是无法坦然面对长谷部你吧……”
“怎么会!您根本没有给我添麻烦!”
长谷部迅速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去,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您是我见过最省心的主上。奉命出行时,您都是我可以向别的付丧神炫耀的对象,是我……嗯,也是本丸大家的骄傲。”
他们刚和年幼时期的审神者接触时,对于人类的身体还不习惯,很多时候还需要审神者反过来照顾他们。
长谷部时常觉得,自己这个“废婶制造机”的称号是假的,审神者才应该叫“废刀制造机”。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被讨厌,真是太好了。
长谷部呼了口气,身体难得的松弛下来,微微勾着背,然后他探过身,做了自己以前想做了很久,却一直没做的事。
他伸出手,揉了揉审神者的头。
“那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承蒙您照顾了。”
女孩子细软的头发在掌心里轻轻摩挲,隔着头皮传来熨帖的温度,一直从指尖暖到了心底,将那些晦涩不明的情绪,一扫而空。
审神者仿佛不经意的垂了头,更贴合他抚摸的角度。
却在看不到的角度垂下了眼帘。
“呐,长谷部的话,觉得是现在的我比较好呢,还是以前的我好一点?”
“嗯?为什么会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这种几乎与送命题画等号的问题,长谷部下意识的想糊弄过去。
“只是单纯的想问一问。”
“怎么说呢……”
长谷部苦恼的揉了揉眉头。
“没有好与不好之分吧。只能说,以前的主上更倾向于什么问题都自己解决;现在的主上更愿意和我们分担商量一些。”
“是吗……”
审神者仍然是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都想说,希望您能更多的信赖我们一些。总有地方是您需要我们的,不用一个人把所有都担下来,所以能看见主上的转变,我是很开心的。”
“以后不会了。”
“什么?”
长谷部有点没明白。
审神者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让你们担心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7.
夜晚又静悄悄的来临。
审神者靠在枕头上,目光垂到地上某一处,那里有一方透过半开的窗打进来的月光。
她微微的皱了下眉,脸色有些苍白的捂住了头。
“时间……要到了吗……”
她喃喃着,却突然闭上眼失去了意识,紧接着一团清澈明亮的荧火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那团荧火在空中微微跳动,悬在审神者面前静静停住,似乎是在无言的注视。
片刻后,它在房间内盘旋了一圈,仿佛在辨认方向。
那团荧火晃晃悠悠的穿过门飘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门口明显是等候多时的青江。
荧火很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包裹着的波浪状外焰一瞬都炸了,炸成了一只会发光的海胆。
它僵硬的停在门口,青江也就倚着廊柱笑眯眯的看着它。
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荧火好半天才不情不愿飘飘荡荡的摇了过来。
它安静而乖巧的停在青江面前,像一株没有罩子的灯芯,微微摇晃。
“要走了吗?”
青江突然开口问到,他伸出食指,有些好奇的戳了戳荧火。
手指穿过明亮的外层,似乎是穿过了一层月光,带着淡淡的冰冷。
荧火不甚明显的,嫌弃似的退了退,然后风中烛一般轻轻跳了两下,算是回答。
“看来您对这个新的自己很满意。”
荧火在空中晃晃荡荡,很是自得其乐,一副假装自己没听见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青江垂了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记得第一次在战场上刷出检非违使时,因为练度不同,他受了不轻的伤。
挡在他面前的,是审神者。
能操控的灵力还不够强大,她屈指举着手,掌心是细小的光锥。
“滚开!”
她这样吼道。
而她的声音在抖,手在抖,细瘦的腿也在抖。
如同面对入侵者龇牙咧嘴的小兽,连乳牙都还没有换齐,声音还透着一股奶味儿,张嘴豁口漏风的发出威胁的嘶叫。
而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遣使以神灵为名付丧神的审神者,身上居然会诞生这样执念深重的妖怪。
荧火身上的光暗淡了一点,开始有破碎的光点慢慢散出。
青江这个时候才回神,脸上难得出现了踌躇的表情。
“主上,当初……”
荧火突然撞进他的怀里,十分卖力的晃荡,充分表达出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念头。
真是小孩子一样。
青江脑子里蹦出来这个想法。
但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荧火身上的光就更暗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虚空里摸了摸跳动的荧火,喃喃着。
“这次就让你萌混过关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和荧火隔开距离。
“好了,走吧。”
他挂起了一个和往常无二的笑,静静注视着那团荧火。
荧火茫然的在空中飘了两下,面对突如其来的放行,有些无措。
它左右晃荡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对着青江冲了过去。
尽管已经不能触碰到对方了,但它还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
荧火飘向了远方,仿佛逐渐暗淡的萤火虫,一点点的失去了光亮。
青江似乎看见,那个过去灰色的时光里安静的小姑娘,对着他微微的挥了手,像晨间的山雾一样悄悄的散了。
他突然有些难过,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8.
歌仙被阵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外头已经大亮的天光提醒着他,今天已经难得的睡过了头。
他捂着额头坐起身来,总觉得昨天梦见了什么东西,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不好意思——歌仙先生还没起来吗?”
堀川在卧房门口探头探脑。
“哇,您起来了吗?真是太好了,快来大厅帮忙吧,主上都快把本丸给拆了!”
“?”
歌仙在堀川的催促下匆匆洗漱完毕,刚到大厅就看见审神者一脸凶横的把药研咚在大门口,手上抄着的叉子擦着他的头皮戳进了门板里。
审神者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听说我前两天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你让我叫你‘药·研·哥’,嗯?”
药研非常镇静的推了推眼镜。
“大将自己都说了自己脑子不清醒了,更何况以前您确实是这样称呼我的。”
“我觉得药研你有个东西现在一定很痛。”
“什么?”
“良心。”
“……”
这是恢复正常了。
歌仙顶着一双有些浮肿无神的眼面无表情的想。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好了好了,这大清早的,您精神还真是好啊。”
“啊呀歌仙仙!”
听见他的声音,审神者立刻放弃了自己此时手上的“大事业”,转过身就扑了过去。
“要抱抱!”
在场所有付丧神都不约而同发出了“啧”的一声。
“停一下!——您停一下!”
歌仙仗着手长的优势,成功把审神者定在了安全距离内。
“诶,歌仙你好冷淡啊,明明之前都有让我膝枕来的!难道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大将,我是你的脸,你不要我了。”
药研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精准吐槽。
歌仙突然觉得万分想念昨天那个小鸟依人的审神者,今天这个只能叫大鹏展翅。
“吃饭。”
从厨房出来端着早饭的大俱利平淡的扫了一眼还在企图够到歌仙的审神者,后者瞬间僵住。
她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
“嗯,吃饭吃饭。”
于是大家的脸上都写着“大快人心”这样的信息。
早饭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烈。
审神者这个严重挑嘴的人,按照国际惯例和其他人斗智斗勇抢着自己爱吃的东西。
“以后能够每天看见歌仙,真的是太好啦。”
好像有谁在他耳边这样说话,歌仙猛的侧过头。
而身边的审神者正专心的跟陆奥守筷子打架抢最后一个大福,得空的另一只手还非常嚣张的推着鲶尾凑过来想叼走她碗里馅饼的脑袋,旁边一群人抱碗护着食看戏。
——很明显不是她。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歌仙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拿筷子敲了下审神者的头提醒她注意仪态,结果在她不满的抱怨声中放走了唯一的大福。
夹走大福的人还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之后才丢进了嘴里,气得她直跳脚。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同的,鲜活的,可又和往常没什么分别。
于是歌仙忍不住的想。
那只是幻听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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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的女子穿着黑红相间的华贵振袖,黑色的头发高高挽起,饰以古朴细雅的银饰。
仿佛一卷画,徐徐展开就是积淀千年的风雅。
相比之下,对面年幼的小女孩满身血污,头发一缕缕的黏在一起,就像刚出壳,连奶毛都还纠着的丑陋雏鸟。
小女孩把手里满是裂纹的六把刀轻缓的放在桌上,尖锐的边缘断层划开了她的手,于是摊开的手掌残留着暗红的血渍,满是深浅不一的刀痕,以至于现在根本分不清上面是谁的鲜血。
“救他们。”
女子掀了掀眼皮,提手轻轻抚过濒临碎裂的刀身。
“这上面沾染你的血和同源灵力,这是因;想要救他们,那是果,就要由你来承担。”
“好。”
“一把濒临破碎的刀剑要修复,需要不小的代价,消耗的不只是你的灵力。”
“好。”
“六把一起,这价格也许昂贵得可怕。”
“好。”
“决定了?”
“决定了。”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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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
这个坑我终于填了!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摸鱼了!【理直气壮】(闭嘴!
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看完了这个并不成熟的故事,说是剧情向,其实还是流水账一样的记录,可能有很多我没有发现的瑕疵和BUG,也欢迎小天使们跟我讨论~
本来没有打算在六一更新的,结果还是赶上了这个点,总之再次感谢还记得这个故事的小天使。
中途一直在不停的推翻设定然后再重来,我的脑子是一个想法,但是手它也有自己的想法【抱头】
嘛嘛,以后还会给大家带来更多沙雕的段子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日常,以及更多的坑【喂!】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以后还请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