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停电

*歌仙婶

*今天份的ooc依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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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了,我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

 

 

晚饭时刻在审神者的书桌上找到这样一张字条的众人面面相觑。

 

本该灯火通明的本丸此时由于停电,开始接连亮起了朦胧的烛光。

 

歌仙坐在窗台旁,借着最后一点昏暗的天光无动于衷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看他的模样,长谷部皱了皱眉头就有些想上前,但被一旁的烛台切拉住了,他对着长谷部微微摇头。

 

人群就陆陆续续地散了。

 

看了歌仙好半天的小夜盯着他有些僵硬的坐姿,路过他时,轻轻地说了一句。

“——之定,你书拿反了。”

 

 

……

 

审神者其实没走多远,就在万屋街附近的咖啡厅坐了坐。

 

可咖啡厅那种地方,遍地都是情侣,心里本来就有些郁结的审神者坐在其中只觉得心头憋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于是她又出去了,找了条相对比较清静的桥,桥头那儿有个被砍了半截还留了半截的树桩子。

审神者也不嫌脏,揣着一口恶气想反正洗衣服的不是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河边风还有点大,吹得她心口有些凉。

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想要应景地来包烟,审神者又悻悻地想起来自己不会抽烟,也没有烟,于是只好作罢。

 

吵架的源头都是老生常谈的事了,甚至都算不上吵架。

 

家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着她相亲,实在搪塞不过,憋着说了自己已经有交往的对象,又开始催带回家见面,商讨结婚、生子的事。

仿佛她是只蜂后,除了生育繁衍下一代之外别无它用。

时政的方针向来都不允许付丧神曝光于大众面前,所谓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只得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审神者平日里除了处理公务,还要应对家里这样那样的施压催促,觉得自己好像个氢气球,一点就炸。

另一位当事人却全然不在状态,每日按部就班地完成分配到他的事务,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料理当季的花草,偶尔还和关系近的付丧神一起煮茶论诗。

 

接完家里人最新的那通电话后,她一把压下坐在窗边歌仙手中的书册,觉得自己像要到达临界点了。

“……你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吗?”

 

歌仙看着她,微微蹙着眉头,神色中还残留着被打扰的不愉。

“您指的是什么?”

 

“你说呢?”

她几乎要被气笑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因为家里的原因不得不和别的男性在一起呢?”

 

“不可能。”

歌仙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回轮到审神者愣住了。

 

“我不认为您会在人类男性中遇见比我更优秀的人。”

这时他终于把手中的书册合上,看向她的目光过于笃定甚至有些自负。

“就算暂时被那些人所吸引,您最终也是会回到我身边来的。”

 

审神者知道的,他身上既有文人的矜持,也有武将的骄傲。

可当这些在这种特定的时间体现出来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难受,仿佛自己比起恋人的身份来更像是个被打上标记的附属品。

 

她向后退了两步,无力地抚住了额头。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

 

审神者裹着披肩回本丸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吹了好一阵子冷风,审神者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她环着肩,暗里咬着后槽牙,心里下了决定——能过就过,不能就算。

 

一路回来的时候,路上黑漆漆的,她跑得飞快,全然忘记了自己“审神者”这个身份,像是后面有东西在撵她一样。

她穿过一条小巷子,刚刚路过的地方好歹还有些烛光,这边更是连光都没有。

猝不及防的审神者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两人踉跄几步差点摔成一堆。

 

正准备道歉时,审神者抬头就看见面前是提着灯的歌仙。

“……之定?”

 

“您不是怕……是我。”

歌仙理了下衣服,说话到一半,像是想起来什么,话语又拐了个弯,有些生硬。

“您一直没回去,我来……接您。”

 

审神者“噢”了一声。

 

或许是下午的争执还摆在那里,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话。

审神者安安静静地跟在歌仙身后,但一想到背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不由得往前迈了几踏小碎步。

歌仙一下就察觉到了,他侧过半边脸看着审神者,脸笼罩在昏暗的暖光里,有些模糊。

随后他牵起了审神者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拉着她继续前行。

 

审神者第一反应是想挣脱的,但对方察觉到她的意图,手上的力道又大了点。

她看着歌仙的耳后,那片红色几乎快被暖黄色的灯光给映成橘色了。

 

兼定家的通病。

在某些事情上固执得厉害,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幼稚得很。

 

审神者莫名觉得心口软了一下,干脆闭上了眼,由着他带自己回家。

 

 

……

 

“总之先道歉准没错。”

和泉守嚼着仙贝,声音咔擦咔擦的,像只在吃生菜的兔子。

 

“你又知道了。”

歌仙横他一眼。

 

“哎呀哎呀,女人就是麻烦。”

和泉守摇摇头,无视了一旁堀川使劲给他递的眼色。

“女人都是敏感又脆弱的,你吵架又吵不过她,哄一下就能智商为零的事,吵完架她的智商两百八,你生气也气不过她,何必呢?”

 

“且先不追究你这个理论是哪里来的,但你这个态度就让我有种想动手的冲动。”

歌仙将给盆栽除草的小铲子放到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和泉守。

 

“嘛嘛,歌仙先生先冷静一下,至少兼先生第一句话说的没问题啊,先道歉准没错的。”

为了避免流血事件,堀川马上当和事佬。

 

上次之后,审神者没有再接着那个话题深挖下去。

她的态度淡淡的,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是多冷漠,甚至连正常都算不上,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肯定还是心有芥蒂,连短刀们最近都没怎么敢找她闹腾,每天晨会的时候在审神者的低气压里抱团瑟瑟发抖。

 

退一万步说就是要道歉,也没有给他道歉的机会。

最近本来马上就有政府下派的的检察官要来了,杂事多得很,他连跟审神者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歌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

他在初为人身的那一刻起见到的就是审神者,第一次将自己感情付诸的对象也是审神者。

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情穿过了血与火,一点点地生长,散开枝叶,最后开出明艳又美好的花朵,即便以付丧神几百年的经历都无法完全参透。

 

爱情这个东西向来存在于诗词歌集里,那些凄迷婉转的哀歌,颤人心弦的诉求,悬浮于尘世之上,从不沾染烟火气息。

他一直陪在审神者身边,他无法想象有什么会将两人分开,也觉得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可却忽略了一点,如果是审神者不要他了呢?

她总得有除了本丸之外自己的生活。

本丸有时候甚至像一个残酷版本的乌托邦,在这里只需要考虑生与死,排兵布阵;而现世生活却磨人心智,一件接一件不停的杂事打得人措手不及晕头转向,总能有杂乱的因素强迫得人不得不低头。

如果审神者真的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屈于现实,不得不丢下他呢?

 

歌仙拿着浇水壶的手顿住了,慢慢地收紧。

 

他们对尘世的了解仅仅来源于还未诞生肉体前,跟在前任主人身边的那些经验。付丧神与现世是脱节的,人类所考虑的琐事却不得不更多。

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学会了怎么做一个人,但不明白怎么为一个人;因此他也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外物会对审神者有这么大的影响。

明明只要看着他就好了,明明只要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传送阵那边突兀地亮起了代表回归的金色光芒。

 

歌仙有些奇怪,因为现在还没到预定回本丸的时间。

他无意识地合了下手里的园丁剪,花枝顶端那朵开得正好的山茶“咔”的一下从枝头坠了下去。

还来不及心疼,付丧神敏锐的嗅觉寻见了漂浮在空气中一缕熟悉的血腥气。

 

光芒还未散尽,一期一振忽然大踏步地冲了出来。

“药研?!药研呢!”

 

一期鲜少有这样不顾仪态的时候,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审神者的头疲软地向后仰在他的手臂上,眼上搭了条布,一旁的千代用手捂在上面,可还是有沥沥的血液渗了出来。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粘稠的血液顺着指尖慢慢地滴落,蜿蜒的痕迹布在手背上,彷如艳红的经脉。

 

来不及理会立在庭院中间的歌仙,大家护着审神者向手入室那边奔了过去。

 

捏在手里的剪子“铛”地落地,铁质的器具和地面碰撞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

歌仙这时被突然惊醒,像是从某个虚幻的梦境里挣脱而出,找回了身体的支配权。

 

他只觉得此刻身体在莫名其妙的发冷,就好像刚刚握着剪子的时候,金属的冰冷一起被吸纳进了身体里。

机械地奔跑在走廊上,歌仙的脑海里不知怎么想起了前两天远征时看到的——被山猫捕食的雀。

鲜血沿着长长的失去光泽的柔软尾羽,一片青色中猛然滑落了一滴颓丽的红。

 

 

……

 

审神者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眼睛处依然还残留着剧烈的疼痛。

 

她想要动一下身子,却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攥着,有一片温热的气息扑在手背上,那里还有点毛茸茸的触感。

 

身体一动,手不可避免地回握了一下,身旁立刻响起了衣料摩擦的声响。

而审神者沙哑的声音却抢先一步响起。

“——之定?”

 

审神者很喜欢歌仙的手。

指节长而匀称,指甲盖上覆着蜜蜡似的色泽,又因为常年握笔,右手第一个指关节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而第二个指节的皮肤较之其他地方摩擦起来有些粗砺的触感,会有点痒痒的。

这双手看起来白皙且秀丽,似乎终年相伴于纸笔;可掌上带着的薄茧却显示,这双手同样拥有斩杀来犯之者的力量。他的手永远干爽却不干涩,两手交握时手掌又柔软温暖——据说这种类型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总容易心软。

 

每天都会触摸到的东西,怎么会陌生?

 

听到她的声音,歌仙没有说话。

审神者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捧起来,手背贴上了什么光洁的物面。半晌,他才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给出回应的尾音带着点几不可察的颤抖。

 

“嗯。”

 

 

审神者暂时看不见了。

说是暂时,事实上,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她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正好有了借口,审神者以此给家里回了话,彻底断绝了那些源源不断的纷扰。

 

小短刀们围在审神者身边,眼睛红红的,却还在强颜欢笑着逗她开心。

审神者也很捧场,摸索着挨个揉揉他们的小脑袋;纱布下她的唇是苍白的,笑起来的时候像轮月牙。

 

她的世界停电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通电了。

歌仙站在遥远的人堆外,沉默地望着他们。

 

审神者怕黑。

他发现这一点时,本丸才成立没有多久,还很穷,各项资源每天都飘着红;网络不稳定,甚至连空调也没有。

 

那天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跳闸了。

 

提着油灯去总电闸处看了看,无奈地发现电线被烧坏了。但那时已经是晚上了,就算报修,也要第二天才会有人来。

 

歌仙皱着眉头,想着自己大概还得先去跟审神者报个备,她应该在书房。

而书房里面安静得很,几乎让歌仙以为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主上?今天跳闸了,暂时来不了电,您在吗?”

他在门口探头向内看了一眼,半晌才看见窗户那边的榻榻米和墙壁的角落里,有一个物体缓缓地动弹了下。

 

“在……我在的……哎……歌仙?”

审神者的声音模糊地传过来。

 

“您在那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思考一下人生……”

 

她的状态着实有些不对,歌仙忍不住放轻了脚步靠过去。

“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审神者慌忙应到。

 

歌仙停在她跟前,看见审神者将自己团得更紧了一点,他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打扰了她整理思绪。

“那我就先……?”

 

“等一下!”

审神者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而后又觉得不合礼数,一下把手收了回来,讪讪地拢回膝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榻榻米。

 

“要不然……你坐吧?”

 

哦,这是想找人说话了。

歌仙了然,现在也没什么事,他就顺从地坐下来。

 

可好半天了,审神者才抖着嗓子说了句。

“我能坐近一点吗?”

 

哦。

是怕黑。

 

歌仙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耳边响起来一阵衣料和木板摩擦的声响,又安静了下去。

 

“我能再坐近一点吗?”

 

安静了没几分钟,审神者的声音又在这个空间里响起来。

 

歌仙有些拿不准她想干什么,可这种事既然开了头,肯定就没办法再拒绝,于是他又“嗯”了声。

审神者又往这边挪了一点。

 

榻榻米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她再一挪动,两个人的间距瞬间就进入了人体的“亲密距离”。

他有些不自在,可这个时候审神者又开口了。

 

“我……我能靠一下你么?”

 

她这个要求可以说有些无理取闹了。

但是像生怕引起他的反感,审神者开口说了这句话后,就再没出过声,书房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没办法拒绝。

 

最后审神者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上,两人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地发抖,立刻有一阵淡淡的薄荷香涌进了他的鼻腔里。

审神者下午还皱着眉头跟他抱怨过,这个洗发水味道有点冲,但毕竟是折扣价,也不能要求太多。

可歌仙却觉得这个香氛漫进春日之末的空气里,中和了燥热,就像审神者一点一点的靠近。

 

刚刚好。

 

……

 

为了照顾审神者的活动不便,她的房间里加了歌仙的床铺,两人的床位间垂了道幛子以避嫌。

 

隔着一层遮挡物,审神者沉睡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歌仙坐起身来,凝视着她起伏的脸部线条,浅淡的月光照进来,明明暗暗,彷如随时都会消失的蜃楼。

 

而审神者由于陷入深度睡眠,打起了小呼噜,将歌仙一下子从思绪中惊醒,听着那个有些滑稽的声音,歌仙才突然一下有了实感。

 

她确实是在自己的身边。

 

战事繁忙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活下去,根本无心其他。

而稍微松缓一点时,就会想要做些别的事。

 

审神者本来就是个闹腾的性子,玩闹不知轻重把他惹恼了的时候,歌仙对着她又发不出脾气;要吵架,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光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于是歌仙只好憋了一口气晾着她。

 

这时审神者就会腆着一张脸笑眯眯地看他。

“生气啦?真生气啦?”

 

如果歌仙不理她,审神者就会像一个人形地鼠机似的,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不要生气嘛!都是我的错,不生气好不好啦!下次绝对不再犯了!”

 

有时实在是被扰烦了,歌仙凶她一句。

“您就没有自己的事么!别跟着我了。”

 

越挫越勇的审神者直接从背后扑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腰使劲磨蹭,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大玩偶。

“现在跟着你就是我的事啊,不把你哄好,我怎么有心思干其他的事嘛!”

 

说完之后,还会运力向上一托,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想要把歌仙抱起来转一圈——也就只能让他的脚跟离地而已,但这已经足够让歌仙受到惊吓了。

当他挣扎开,想要好好说她一番的时候,看到她因为用劲变得红扑扑的脸颊,一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他,所有想说的都只有化成一声无奈而妥协的叹息。

 

歌仙忽然就理解了审神者那天的反应。

 

他一直以为,这些事自己已经忘了。

毕竟这些有限的记忆碎片在他近乎无限的生命里,连一点涟漪都算不上,只是因为参与对象对他来说的独特,因此才有了被记住的意义。

但现在再回忆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反而因为一直埋在脑海里,再拿出来咀嚼时那些记忆像是陈酿的酒,每一个细节都愈加生动。

 

但自从审神者受伤以后,她的话变得越来越少。

没有办法批阅文书,她只能听着歌仙给她逐字逐句地念。听的时候,微微侧着耳,向着他发声的方向,而脸部的朝向却是窗外有光的那边。

白纱布蒙在她的眼上,审神者的脸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个苍白的游魂。

 

“如果……如果把您抱起来转一下圈的话,您会不会开心一点?”

很突兀的,歌仙突然对着审神者这样说到。

 

“啊?”

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审神者只能茫然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就是……以前那种,您经常对我做的……”

歌仙用手比划补充了一下,又想起来审神者看不见,讷讷地将手放下去。

 

“哦——你是在说?——原来你是在——哈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

 

歌仙不明白审神者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笑到腰都弯下去了。

甚至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但她的笑声逐渐变低,似乎慢慢走了调,一点点变成了啜泣,最后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审神者一把将不知所措的歌仙抱住了,脸埋进他的胸口,手上力道很大。

而歌仙在愣了一下之后,慢慢地回抱审神者,手掌轻轻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怎么可能算的了?

 

从最初的生疏变得越来越熟练,她和他一起走过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岁月,见证她的成长和蜕变;她睡不着的时候,会毫无顾忌地把他敲起来去天台看星星,饿了不是饭点的时候就指望着他的甜点救命,每天开完会路边的小店都不逛了,为的就是他那句“欢迎回来”。

 

甚至于昨天本丸又突然断电的时候,她只听到了“滋”的一声,随后本丸里各种隐约的惊呼声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审神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从歌仙练字帖那边传过来一系列桌椅、肉体碰撞的沉闷声响,夹杂着仓促的痛呼,接着她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紧张地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审神者当时扭过头半天没有说话。

因为她怕一转头,自己因为泪意突然涌起而嘴角忍不住下撇的模样就会落进他的眼里。

 

明明她根本看不见东西了,可他还是记着自己怕黑这回事。

 

“我这些时日来,一直想说但没来得及对您说——”

在审神者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后,歌仙依然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

 

他的话一出口,审神者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她吸了下鼻子,闷闷地出声。

 

“关于之前那件事,我并不是不在意。”

歌仙慢慢斟酌着措辞。

“我只是……觉得我和您会一直在一起。”

 

和付丧神不同,人类是血肉之躯,因此渺小又脆弱。

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绽放出最璨烂的光彩,转瞬即逝,就像正午耀眼的阳光,无论有多么的炽热,但张开了双手握成拳头,再摊平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留下。

作为人类,审神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我不明白尘世间的事和您之前的牵绊究竟是怎样的,但是我会学着去了解。”

摸了摸审神者的头,歌仙继续补充。

“请您给我时间。以后这样的事,也请您再信任我一次,让我和您分担。”

 

“不过我始终还是坚信,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找到比我和您般配的人。”

他的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话让审神者有些习惯性地想反驳。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粗声粗气地“哦”了声,又在他的衣襟上悄悄擦了把眼泪。

 

“我现在看不见了,以后怎么办呢?”

 

“反正我都会跟在您身边,这些事我会帮您处理的。”

 

“那生理需求呢?上厕所也能代劳吗?”

 

“再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我就马上把您丢出去哦。”

 

“.…..”

 

 

————————————

 

彩蛋:

 

其实审神者的眼睛康复的情况很好,很快就恢复了。

 

后来怎么暴露的呢?

 

因为她在信誓旦旦说完反正我也看不见你在房间里换衣服也没关系之后,真的就这么相信了的歌仙在刚解开上衣腰带时——

 

听到了她吸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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