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常?
*少量私设
*剧情向也不忘记的白烂话
*时间线以日服为准
*今天份的ooc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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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搬着杂物箱从后院路过,审神者正跟着一群短刀在玩蒙眼捉迷藏的游戏。
他停下来,看着女孩子不顾形象在人堆里窜进窜出,脸上夸张鲜明的神色仿佛一个大写行走的JPG表情包。
长谷部有心想提醒审神者注意一下仪态,但一群人正玩到兴头上,其中的气氛热烈得仿佛正午的太阳,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逼人的活力。
于是他只驻足看了一下,抬脚继续前往目的地,心中还盘算着等下需要准备些茶饮,免得审神者下午打瞌睡。
第二个路过的是歌仙,他端着墨砚,准备去水房洗一下毛笔。
这个时候大概轮到了审神者当瞎子,她被蒙上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去的鲶尾正推着她转圈。
“瞎子瞎子,你要走哪去?”
“我去钓鱼。”
“钓鱼来给不给我吃?”
“不给你吃。”
“推你下河。”
“又跟着疯,一点也不风雅。”
歌仙小声嘟囔了一句,摇摇头抬脚离开。
他转过走廊拐角的时候,恰好错过了“咚”的一声。
——那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审神者的水性相当好,这是本丸都知道的事。
因此当知道她掉进池塘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该熬姜汤的烛台切熬姜汤,该说教的长谷部打腹稿,该罚抄的一期找和泉守拿资料——哦,本丸的惯例是,犯错的,日常抄写《风雅俳句》(by:和泉守兼定)十遍起步。
然而等到十分钟后审神者才被捞起来时,他们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怎么样?”
长谷部皱着眉头问旁边正在给审神者诊断的药研。
“生命体征非常稳定,灵力波动你们也能感受得到,没有任何问题。”
药研摇了摇头。
一旁拉着骨喰袖子的鲶尾,攥紧了手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轻松。
尽管大家都知道审神者目前的状态和落水并没有半点关系,但名义上不小心推她掉下池塘的人毕竟是他。
一期安抚性的摸了摸鲶尾的头,开口询问。
“要不然,让大典太殿来看一下?”
“什么我们本丸有大典太?”
“……有的哦,前两天限锻的时候山姥切殿锻出来的呢。”
“呜哇,这个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因为他平时用餐好像都在仓库里……”
“……毕竟是天下五剑,他应该还没跟主上碰过面吧。就这样直接让他来的话,不会别扭吗?”
“没关系,我去。”
极短前田挽了挽袖子。
“大典太先生要是不来,我就把他扛过来。”
……这真是相当有说服力的现实。
于是大概10分钟后,前田就拉着大典太出现在众人面前。
“反正只有在有人病倒的时候才会用到我,不是吗?”
自带黑色大写“丧”字气场的蓝发青年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身上几乎要实质化的灵力,让名字里带有动物的付丧神们齐齐后退了一步。
“嘛嘛,先不说这个,请您先给主上检查一下情况怎么样?”
一期赶忙打圆场。
……主上吗?
顺着一期指的方向,大典太皱着眉打量着床上躺着面色憔悴的女孩子。
瘦,苍白。
这是大典太对她的第一印象。
如此细弱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能差遣强大付丧神的审神者。
他将手悬空覆在审神者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一圈一圈无形的灵力波纹缓缓扩散开来。
片刻后他收回手,摇了摇头。
长谷部立刻神色紧张的问到。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异常的意思。”
大典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惊讶。
女孩子的灵魂力跟她本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如同纯粹的,庞大的,浩瀚的,因主人沉睡而宁静的无垠海洋。
被笼罩在月光下,漂浮着细碎玉片般的海,祥和只是假象,而一旦苏醒,将会翻卷起狂吼怒号的巨浪。
青年暗红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疑惑,刚刚似乎,探查到了一丝隐晦却又跟审神者同出一源的气息,错觉吗……
“那现在的话……你有办法让主上苏醒过来吗?”
长谷部询问到。
大典太颔首。
“我试试。”
他伸出食指点在审神者眉心,星星点点的光斑渐渐溢出,轻轻四散飞舞。
水波一样的光漪在审神者身上微微闪烁,随后像是星辰坠落前夕那样,绽放了绚丽的光羽后,慢慢暗淡,缓缓收拢进她的身体。
光芒散去,审神者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重新睁开眼时,站在最前面的歌仙心一沉。
他看到了审神者的眼神。
那是与她往日清澈坚定不同的,空无一物,还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
审神者的目光有了焦点,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之后落到了歌仙身上,那一瞬间她眼里仿佛亮起了星光。
她轻轻开口,语气中出现了绝对不可能存在的腼腆和欣喜。
“歌仙仙?”
......
“左手。”
药研对着审神者摊开手掌,她下一刻就乖乖的把手搭了上去。
“右手。”
他又换了一只手,如法炮制,审神者也十分配合。
“两只手。”
药研双手交叠在一起,审神者反应神速,严肃认真的把手递给他。
“完了,傻了,没得救了。”
他轻轻拍了拍审神者的头,以作奖励,成功安抚了她不满的情绪。
“主上,您知道现在是多少年吗?”
歌仙试探性的问到。
“公元2198年,怎么了吗?”
审神者小小声的回答,她的手还被药研捏在掌心,只有用偏头来表示自己的疑惑。
果然。
歌仙和药研无声的对视一眼。
审神者的记忆时间倒退回了她13岁的点。
房间里留下的几乎都是资历最老的几振刀,除了极少数的一脸茫然,其余的都露出明了的神色,背过身去轻声讨论。
长谷部挪到了人群的最外围,一脸郁卒。
13岁吗……
那可真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点。
长谷部一直是个不会和小孩子相处的人。
他大部分的行事作风,都有些严肃正直过头了。
与其说他是一个清明睿智的引导员,还不如说他是严厉板正的辅佐者。
才显现的那个时候,他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自己即将侍奉的幼主。
然后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对视了五分钟。
身板单薄的女孩穿着最普通的小熊家居裙,皱巴巴的攥在手里。黑色的长发细软柔和的睡在纤瘦的肩上,乌泱泱的眸子里是全然陌生的茫然,穿着塑料卡通拖鞋裸露在外的脚趾,不安的扣紧了鞋底。
灰发紫眸的付丧神有些磕绊的念完显现台词,双手无处安放。
不知道是该招呼性的抚摸幼主的头,还是应该放在心脏处,然后躬身以示自己的忠诚。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尴尬。
审神者似乎有些怕他。
这是一个让他非常心塞的认知。
现在的审神者虽然也会怕自己生气,但那更接近于尊重,是一种偏向亲昵的程度,而不是像以前那样。
仿佛他是一只会叼着幼兽后颈四处乱跑的成年兽,审神者每次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瑟缩的表情。
经过近十年的相处,似乎终于走上正轨了,现在倒好,一夜回到解放前。
人堆里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得知审神者已经平安的一堆付丧神,看着那个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孩子,脑电波肆无忌惮的交流,表情兴致盎然。
「原来主小时候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这么文静害羞的样子,他们几个是怎么把她养成行走的拆迁大队的?」
「……违和感太强了。」
「如此可爱的羞涩,难道不该欺负她到哭出来吗?」
「危险发言警告!把他叉出去!」
「现在要是偶尔开车的话,她总不至于还会雪上加霜,给你的油门挂一个更高的档吧。」
「……这个也叉出去!!」
「……」
那种研究般的眼神,如同镭射光线一样,照得审神者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捏紧了歌仙的衣角。
后者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步,摆出了护犊子的架势,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总而言之,这应该是暂时性的。只是需要一个诱因,才能让大将恢复正常。”
药研推了推眼镜,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说实在的,我觉得主这样也不错,比起‘本丸小霸王’来,现在更像一个小天使,安全系数比较高。”
“这是一个来自打击85的警告,收起你这个危险的想法。”
“但现在的话,可以抓紧,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
所有人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思,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歌仙不由得心力交瘁的抹了把脸。
可见审神者贴心“关爱”过的人着实不少。
不等他们当着“受害者”的面完善计划细节,歌仙就借口审神者需要休息,把这帮好事者撵了出去。
“您感觉怎么样了?”
歌仙把披在审神者身上的羽织拉高了一点,慢慢的给现在这个十年前的审神者,解释现在这个十年后的状况。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审神者摇摇头,有些不宁的摆弄了下手指。
“倒是你们,身上的伤好了吗?”
伤?
歌仙怔住,随即才反应过来审神者说的是什么。
时政的审神者系统三年前才实装。
在这之前担任的审神者,获得的都是不完全的权利。
也许是怕幼主掌控不了过于强大的刀剑付丧神,从一开始,到审神者系统实装前,本丸里只有六振刀。
自己和长谷部,鹤丸和药研,青江和清光。
有一次,历史修正主义者发动了针对低龄审神者本丸的袭击,只有七人的他们差点全部死在那场战斗里。
很奇怪的是,那个时候明明该碎在当场的他们,最后全都平安无事。
等到他们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
那时审神者没有一点征兆的,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性格,一点没有之前谨小慎微的内敛模样。
跳脱,活泼,似乎完全长成了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歌仙收回思绪,笑着回答。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审神者的声音低低的,而后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歌仙仙……现在的我,做的怎么样?”
“做的很好。”
歌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和的说。
“您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审神者却突然低下了头,心不在焉的抠着被子上的轻松熊。
“我觉得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您。”
歌仙明白审神者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她是在为他们受伤的事而愧疚。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少有的僭越,伸出手托起了审神者的脸。
“但是我们不能一直只享受您的保护,您手中拥有我们这样强大的刀刃,没必要次次都用肉身迎敌。”
被歌仙用手挤住脸的审神者,像一条气呼呼的小金鱼,从狭小的空间里发出变调的声音。
“我能保护你们,我有保护你们的力量。”
“我说啊。”
歌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审神者的声音变得“呜噜呜噜”的。
“您终究也是人类,人力是有尽时的。一旦您倒下了怎么办?所以请您依赖我们吧。请您学着依赖我们,差遣我们。”
审神者似乎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裹紧了外套的羽织,滚到歌仙的大腿上,像一只求顺毛的小兽。
歌仙又叹了一口气。
初次显现的那天晚上,就寝前,审神者扒着门框对他小小声说了一句。
“希望明天也能看见你,歌仙晚安。”
这句话后来几乎成为了她每天的结束语。
他那个时候一直不明白。
后来才渐渐发觉,审神者似乎一直觉得,被显现的自己是个幻象。
不只针对他,本丸其他所有人都是。
歌仙突然有些不敢想,他们沉睡的那半年,审神者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每天都重复那句话的。
把审神者哄去睡觉后,歌仙起身出门。
跨出门的瞬间,他的脸沉了下去,满心的柔软全都收了起来。
歌仙兼定一直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现在需要给那些蠢蠢欲动,企图爬到审神者头上动土的人一点警告。
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嘶——想起来了。
年幼时期的审神者还有一个致命的毛病。
她,脸盲啊。